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刘云涛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03800805210461453&wfr=spider&for=pc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正躺在家里卧室的地板上,诡异的前奏差点让我起身换下一首,但躺实在是一个太舒服的姿势。
地板托着一个暂时空旷的躯体,客厅的灯光从门缝爬进来,让房间既不属于明亮也不至于漆黑,白日里能清楚看清的陈列品,此刻在微光中凭着意念或是惯性一一归位。音响继续唱:
“夏夜里的晚风,吹拂着你在我怀中,你的秀发蓬松,缠绕着我随风摆动”伍佰《夏夜晚风》
我睁开眼睛,像被唤醒的标本。
夏夜晚风,扑面而来的是泥土混合被折断的青草的味道、疾驰的汽车从耳边划过的声音以及河水的腥味。那个夏天似乎没有下过雨,这当然是记忆的误判,记忆时常与发生过的事情无法相符,像一个对折线偏离的白纸,整个生命都有点对不齐了。
那个不下雨的夏天,我在学吉他,吉他老师的家在河边,离街道远远的小巷子里,他的样子已经成了黝黑的模糊像素,但我记得他是干瘦的,穿松松垮垮的衣服和拖鞋,很多年后的我,在穿衣服的事情上多多少少受了他的影响。
第一次见面时他非要表演《丁香花》,扯着沙哑的嗓子在教室里唱,造成了我学之始的的阴影,后来毅然选择了略显枯燥的古典吉他,《爱的罗曼史》、《梁祝》成了那个夏天的背景音。师母好像每天都做银耳汤,他家的勺子又厚又圆,和银耳汤很配。河边的蚊子很多,我喝银耳汤,蚊子就吸我的血,喝完银耳汤,妈妈也该摇摇晃晃地骑着摩托车来接我了。
妈妈骑车很不稳,没有学过几天,就敢载着我上街了。尽管害怕,我也会表现出一副很信任的样子跨上后座,然后紧紧抓住尾架。好在她骑得很慢,我们从小巷子里缓缓滑过,蝉鸣在昏暗中把我们包围,河水哗啦啦地流,像地底的暗涌。风也是浅浅柔柔的,丝毫不凌厉的性格,渐渐把我的恐惧吹走,指尖在弦上磨出的新茧开始隐隐作痛,食指总是被伤得最厉害的,在静止时都能感受到它的搏动。
我开始不再盯着前面的路,目光眷顾起路边向身后倒去的建筑和行人。街道的路灯昏*,梧桐树的影子落在地上,被我们的轮胎碾压过去,不起一丝褶皱,也听不到那声脆响。只有在夜里,影子是影子,白天它们是荫,是类似于伞的东西,很少有人去关心它的轮廓,白天里的人自顾不暇。
后来的夏夜,都是耗在操场上,泡在喘气和出汗中。光线暗得像云低风高的郊区坟地,人朝你远远的跑来,仿佛刚刚从地底冒出来,因为不太适应人间的空气而显得摇摆。在这里你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上至老人,下至孩童,黑暗蒙住了大家的脸,相遇变得简单起来,如同遇到路边的矮板凳。
跑完步后坐在旁边的高地,有时候会带上一个赛百味,里面夹着酸*瓜,一边吃一边等风把汗带走。酸*瓜的味道很妙,一点都不像夏天,那种咸酸甜的味道加上涩的口感,反而像春天的野餐。更妙的是,它在搭配上热狗时才显得重要,才让人开始重视起它来,高中的时候谁说生菜是手抓饼的眼睛(贴切又糟糕的比喻),那么,酸*瓜就是热狗的眼睛吧,但酸*瓜比生菜要激烈,是可以使舌尖能稍微震颤的程度,所以,确切的说,这双眼睛应该抹了风油精。
后来在很多疲惫的时刻,我都会想起酸*瓜,劳累后的大脑似乎记住了这种味道,但我不再爱吃热狗了。
除此之外,操场是很安全的地方。你走进去就变成了“操场上运动的人”,和在公交车上变成了“乘客”一样。个人的一些印记短暂消失了一些,和群体拥有了难得的趋同点,操场刮起无所事事的风,凝固的热被流动的热打破,在群体中穿梭,在竖起的围栏缝隙中溜走,群体有一个无形的头颅,在靠近午夜时突然抬起,个人开始觉醒,人群渐渐散开,我也钻回自己的巢,避免醒在午夜。
其实我很喜欢夏天的夜晚,但灵魂里似乎总有一种在夏夜驱赶自己的趋势,将自己从街头、巷尾、江边、电影院,和所有称之为“外面”的地方,急切地催促回去。时间有一根线扯着我的神经,时针走得太远,我的神经就被拉扯得不得安宁,逼迫着我往回赶。所以即便我很喜欢夏夜,我也很难真正放松下来走近它。
冷静下来想想,这种对于喜欢的事物的远离,虽然神经质,但也不是无迹可寻的。出于对新的一天的恐惧,人必须保存精力。如果在夏夜里留恋太久,会逐渐沉浸在一种盲目感中,索性将时间与我之间的线割断,继续泼洒愚蠢的热情。这样做只会得到一个结果,那就是在午夜入睡时开始深深担忧起来,在焦虑中进入到第二日的时间里,在半梦半醒中思绪长了翠绿的羽毛四处回旋,一直到早晨醒来,不得不顶着迟钝、昏蒙的大脑来面对这才开始就垮掉的一天。不清醒的自己让我恐惧和厌恶。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是讨厌夜晚的,因我过早进入睡眠的作息。后来渐渐发现漆黑神秘的夜晚对我有无尽的吸引力,但我很少走近它,因为我心底里滋生着对新一天的恐慌,难以面对和掌控的发展或倒退,就像人们建起高楼随后又摧毁它们一样,没有边界,毫无规律。
远离夜,不是原由,而是结果。
我看见夏天迟迟不作告别
挂在树梢。看见它们
还在寻找着,在各自的悲哀里。
在马路边向出租车扬起的手肘间,
在天才的额头上,
白昼的马蹄声中,
在墙上的红色涂鸦,四处
他们的声音:“我要......”。
我怎样才能告诉他们
所有恐惧的事物无非
在警示我们这无需恐惧:
夏天秘密地怀着秋天,
那个时刻会到来,并且
我们应该要到
那里去,要到那里去,
要在许多时刻都能进入
那最后时刻,不只是仅有的一次,
更不能是永远失却的一次:
那个完全黑暗的地方————
是一片光明。
周鱼诗
图片来自于日剧《短剧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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