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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有座燕南园名士居处,百年风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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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大学第二体育馆南侧,有一座隐藏在喧闹中的“园中之园”。一座座灰砖小洋楼掩映在茂盛的绿荫里,草木幽径时有猫与喜鹊穿梭,这里就是燕南园。

年,北京市公布了第一批历史建筑名单,燕南园50-66号位列其中。这个草木繁茂的故园中,文明智慧的光芒始终闪耀,而当我们走近它,尚未远去的历史就近在眼前。

燕南园是燕京大学时期修建的教职工住宅区,因位于燕园的南部而得名,占地48亩,建成于上世纪20年代,当时主要作为燕大外籍教师的住宅。按照当时所有中外教师住宅的编号顺序,燕南园的住宅被定为51号到66号(后加建了50号),这一编号从燕大到北大,一直没有变更。

以下视频来源于北大发布,时长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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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来源:北京大学融媒体中心

燕南园中美式的洋楼和中式的平房皆有,数量上基本是对半开。其中的中式建筑因为注重本地工艺,细节上有很多中国特色,如门楣上有精工雕镂的砖石和仿造中国建筑样式的窗格。楼内厨卫、客卧的布局乃至灶具的装置方式和美国一般的乡村住宅没有什么区别。

曾长期致力于研究和发掘北京大学校园名人故居价值的学者肖东发在一篇题为《走进燕南园》的文章里写道:

燕京大学在教职员住宅的建设上可谓精益求精、不惜工本,除了泥石砖瓦取自当地,其他建筑材料多由国外运来……家家门前屋后都有一个宽敞的庭院,花草林木格外繁茂。各自相对独立的庭院或分或合,在校园里形成了一个景色别致的特殊区域。与教学区和办公区飞檐斗拱大屋顶的中国传统建筑风格迥异,燕南园和燕东园取的是美国城郊庭院别墅的模式,或小楼或平房,一色的灰砖外墙。

和那些被有意集体赋予中式建筑外观的教学楼、办公楼、学生宿舍楼等不同,燕南园里的住宅更加朴实,却因其洋楼与平房错落有致的布局而彰显出鲜明的个性。宗璞曾在《霞落燕园》中回忆燕南园往日的景象:“每栋房屋各有特点。五十六号遍植樱花,春来如雪。周培源先生在此居住多年,我曾戏称之为周家花园。五十四号有大树桃花,从楼上倚窗而望,几乎可以伸手攀折。六十一号的藤萝架依房屋形势搭成斜坡,紫色的花朵逐渐高起,直上楼台。”

61号:侯仁之故居

燕南园61号是侯仁之教授的家,他从年搬到这里,直到年去世,前后住了63年。陈光中在著作《侯仁之》中描述道:

61号位于燕南园的西南角,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北面是小路,其他三面都是绿树葱郁的空地,环境十分幽静。这小楼住了两户人家,属于侯仁之,是靠南的房间。楼下有一个不大的客厅,还有厨房;楼上是书房和卧室。

燕南园61号(图片来源:网络)

在侯仁之之前,住在这里的是原社会系主任赵承信,两人曾于年被侵略者逮捕入狱,在狱中关在一个牢房,以监室为“课堂”,互教互学以苦为乐。那段难忘的“狱友”经历,使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侯仁之先生最为人所知的工作,就是在北京城的保护与恢复上。在他的研究与呼吁下,许多北京城的旧址得以恢复和保存。

他呼吁抢救卢沟桥。年,卢沟桥旁建了一个辅桥,所有过往车辆,特别是机动车,必须走辅桥,古老的卢沟桥得到了保护,只供参观游赏。

年,北京建西客站,原来的选址是现在西客站西南方向的莲花池,因为当时莲花池已经没水,地基不用挖了,可以节省许多成本。但是侯仁之先生认为,北京建城之时,莲花池是北京居民的天然水源,而城市是有记忆的,这些记忆就涵盖在所有建筑和水系当中,不能把它毁掉,所以他极力反对西客站建在莲花池。因为他的呼吁,西客站向东北方向移了米,将莲花池的原址保存了下来。

年,在他下,什刹海后门桥恢复了周边景观,也就是万宁桥,因位于北京地安门(俗称后门)外、什刹海附近,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又被叫做后门桥。梁思成先生曾在《北京──都市计划的无比杰作》一文中提到:

元朝建大都时,利用北京什刹海、北海一带天然湖泊的辽阔水面和绚丽风光营造这个城市。为了使中轴线不湮没于湖水之中,元大都的设计师在圆弧状湖泊的东岸划出了一条南北与湖泊相切的直线,切点就是今天的后门桥,切线就是今天的中轴线。

侯仁之先生的研究证实,元大都城建设规划的起点,严格讲就是万宁桥,也就是俗称的后门桥。因为后门桥的选址,直接决定了全城的中轴线,可以说,没有它就没有今天的北京城。他力主建议修缮并把什刹海的水引过后门桥,恢复河道景观,这使得人们今天又能看到历史上中轴线设计的起点重焕生机。

66号:冰心、吴文藻故居

燕南园66号是一座美式风格的独栋小别墅,和园中其他的建筑一样,是当年燕京大学专门为名师打造的,做窗户框的红松和做门把手的黄铜都是从美国运来安装的,房间里铺设着打蜡地板,屋角有壁炉,卫生间冷热水分路供应,还有独立的锅炉房以供冬季取暖,设施十分精良。

燕南园66号(图片来源:网络)

我们常说这里是冰心故居,实际上这里是燕京大学分给冰心丈夫,社会学家吴文藻的房子。年6月,吴文藻和冰心在未名湖南岸小山丘上的临湖轩举办婚礼,当时还专门铺设了一条上山的铁轨,新人坐火车进临湖轩,当时的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是主婚人。

冰心非常喜欢这栋房子,她后来在很多文章中都提到燕南园的这座小楼,但在她的文章里说的是60号小楼,因为这里的门牌号曾经变更过一次,后来才更改为66号。

冰心的丈夫吴文藻毕业于清华大学,是个醉心学术的人。他们搬进66号小楼后,他请人在一楼书房的北墙定做了一个大书架,夫妻俩定了很多期刊,老师同学可以随意借阅,被当时师生称为燕京大学的开放期刊阅览室。

66号小楼前有一棵丁香树,至今仍在,关于这棵丁香树还发生过一件趣事,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有一年丁香花开,吴文藻从书房出来,冰心问他,这是什么树,吴文藻不知道,冰心就说:“这叫香丁。”吴文藻信以为真,口中念叨着“香丁”,别人听了都笑得一塌糊涂。后来冰心还写了一首宝塔诗来打趣他:

马香丁羽毛纱书呆子进家说起真是笑话教育原来在清华

65号:芮沐故居

从燕南园64号再向北走,65号曾经住过哲学系的郑昕、东语系的马坚,但住在这里时间最长的是国际经济法专家芮沐。

一条窄窄的小道在芳草地中通向宅门,墙上黑底白字的门牌十分醒目。自从年芮老先生一家搬到这里,一住就是24年。

65号楼摄影测量三维模型(图片来源:北京大学文化遗产研究)

对于芮沐先生的弟子们来说,燕南园65号给他们最深的印象是先生的书房。芮先生的弟子,北京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刘东进回忆道:

每次到先生家拜访,总见他在书房里工作。偌大的书房里,除了先生那并不宽大的桌椅与一个供访客用的老旧单人沙发之外,几乎没有立足之处。款式不一的书架遮挡住了所有的墙面,让人看不出墙的模样,书架上和地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报刊。写字台上总是摆放着先生写作的稿纸、翻开的书籍和先生用来阅读的放大镜、红铅笔。

从小生活在法租界的芮沐,父亲是浙江吴兴的一名纸商。芮沐先生大学就读于上海的法国教会学校——震旦大学。大学期间,芮沐先生的二哥在街头见到有人打架,便好心上前劝阻,不料反被打伤,不幸致死。但当时,在外国租界地里,没有中国人可以说理的地方,且无处可告,凶手也一直无法寻找,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受这件事影响,在获得文学学士学位后,芮沐先生选择了赴法国、德国学习法律专业,从那时起,他开始了与法律长达81年的结缘。

解放初期,新中国引进了苏联的法律系统,因为与过去的法律体系差异很大,民法的起草非常艰难,芮沐先生就一直专注于民法领域的研究。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同志号召“集中精力把经济建设搞上去”。当时虽然已经有企业法、合同法和民法通则,但远远适应不了国家飞速发展的经济。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委员会委员的芮沐先生率先提出了“搞出一部经济法”的建议,并再次投身其中,自己摸索“经济法之路”。

在他的推动下,北京大学先后成立了经济法研究所和国际经济法研究所,芮沐先生都担任第一任所长。没有教材,研究所就在芮沐先生的带领下自己编。当时已经70岁高龄的老先生,给本科生上经济法课。他常常骑着一辆破自行车,穿梭在校园里,令学生们印象深刻。直到92岁高龄的时候,他还在坚持带博士研究生。芮沐先生的一生,教出了不少位于当今法学界塔尖的人物,为国家培养了大批优秀的法学人才。

民国前期的北京高校出现了少数专门为外籍教员设计、建造的住宅区,最具代表性的包括清华学校的北院、协和医学院的北院和南院、燕京大学燕东园和燕南园这几处宿舍区。而燕东园、燕南园在三者中最晚出现,发展也最为成熟,是在华的欧美教育力量在办学“本土化”、消除中西文化隔阂并形成华洋之间、师生之间的新型关系方面的努力达到一个全新高度的标志。

在燕南园17幢看似普通的宅院里,曾先后居住过众多大师与名士:哲学家冯友兰,物理学家周培源、经济学家陈岱孙(其住所后由物理学家李政道居住),语言学家马坚、王力,经济学家马寅初,美学家朱光潜……

这些中国学界的璀璨明星、思想领域的文化巨匠,为当时和后世的人们带来极大的精神财富,而他们的生活传记,也为燕南园带来了文化坐标的意义。这些朴素而幽静的院落仍旧是人文精神的源泉,也将是永远为后人所敬仰的学术殿堂。

参考资料

[1]李辰.民国前期北京高校洋教员居住区研究——以燕京大学燕东园、燕南园为中心[J].北京史学,(02):-.

[2]阿忆.忆闻——北大清华的那些大师[M].人民出版社,.

[3]芮沐:岁的法学泰斗[N],北京大学经济法研究所,.

[4]肖东发,陈光中.北大燕南园的大师们[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5]燕园风物|燕南园[N],北大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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